“剩下的事情我来……”
没等渊离说完，零已经躺在地上，吐出平稳的呼吸声。
“……想办法处理。”渊离的声音逐渐变小。察觉到零已经进入睡眠后，他看着手边的破旧衣物，思考着零的用意。
渊离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钱，尤其在参与魔王讨伐时，他根本没有装钱在身上，纸鹤也是正好用光的状态，这件衣服上还会有什么吗？
渊离转动自己的脑袋，皱起眉头不断思索着。
药？肯定没有。
食物？有的话也不至于挨饿了。
信？最近也没有收到过，所以也不会有。
想了一会，渊离决定动手找找看。
在衣服上四处摸索着，可是并没有什么结果。
“哎，哪里还会有什么嘛。”一边说着，渊离提起衣领来回甩动，一个白色的小袋从衣服里面飞出，径直飞向火堆。
看到小袋的那一刻，渊离在村庄里的记忆，如同走马灯般从脑海中飘过，他想起了那个袋子代表着什么。
“凤凰！”他甩开手中的旧衣，猛踏地面，腿部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，纵身跳向小袋。
袋子是凤凰买来的成对物品，或许她会在里面留下什么东西也说不定。
小袋与火焰接触，快要投入其中时，渊离伸手将小袋从炙热的火焰中夺了回来。短暂的火焰灼烧刺痛着渊离的皮肤，手背出现轻微的烧伤。
“太好了。”渊离摔在地上，向前滑出一小段距离。他将小袋抱入怀中，滚向火堆旁边。
按捺着保护下小袋的喜悦，渊离急忙打开了它。
里面装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。
渊离看着折起来的纸，一脸疑问。“这是？”带着各种想法，他张开了那张纸。
纸上描绘着的，是一脸愉悦的凤凰，将满脸通红的渊离逼向墙角的状态。凤凰舔舐着渊离耳尖，手指在渊离胸前游移。虽然与他们两人本身的样子相比有一些差距，画上的眼睛更为圆润，表情也略显夸张，但是看着这张纸，已经足够渊离回忆起，那日与凤凰一起玩羞耻游戏的时光了。
“好厉害……”看着纸上的内容，渊离笑的愈发灿烂。他不禁将纸抱入怀中，闭上了双眼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片雪花飘在渊离的鼻尖上，融雪的寒意惊醒了渊离。
他睁开双眼，看向飘雪的天空，将怀中的记忆重新收回小袋中。
将零拖至不会被降雪袭击的大树底下，从行李袋中拿出一件衣服为零盖上，再将火堆转移至树下后，渊离带着喜悦的笑容靠在树底。
“凤凰，我会努力的。”渊离说着，拿起了一根木柴，丢进新的火堆中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一觉醒来，发觉已是清晨。
望向身边，发觉我已经被挪到树下，身上盖着还没有穿过的衣服，脚下有一条被人拖行留下的痕迹。沿着痕迹望去，地面已经盖上薄薄一层白雪，远处的火堆早已熄灭。
起身看着身边，渊离盖着他那破掉的旧衣服，安静靠在树旁。在我们两人身边有烧完的木灰，正冒着一丝青烟。
“凤凰。”
渊离说了一句梦话，不过并没有再哭泣，或是吵闹。他的表情舒缓下来，露出喜悦的笑容。
将盖着的衣物收紧袋子，再提上篮子后，我悄悄凑到渊离耳边。
“起床了，渊离。”
“呼……”
貌似我的声音根本没进渊离耳朵，他依旧睡的很香。
我戳着他的脸颊。“嗨，渊离，起来了。”
“诶嘿嘿。”
居然笑的更开心了？！
“你不起来是吧？好。”我活动着脖子和手脚，关节发出阵阵脆响。活动完身体后，我抓紧渊离的肩膀，对着熟睡的他露出和善的笑容。
“还睡！？继续睡啊！”然后在原地转起了大风车。
“嗯？这是……”高速回转时，渊离终于睡醒了。当他缓缓睁开双眼时，我对他挤出一个阴险的笑脸。
“早上好啊，渊离。”
“啊——！”
转到天昏地暗时，我收一松，将渊离甩了出去，然后被他用木柴追着打了一路，不时还有一块石头从身旁呼啸而过。
“我靠！”砸中我脑袋了！“渊离你发泄完了没有？”在逃命时，我转过头询问渊离，随后立刻转回去，躲开迎面飞来的石头。
渊离抱了一怀的石头，玩命式的追着我扔。“刚对你有一点好感，想要谢谢你来着，你就做这种事情！”他大声的咆哮着，不时再从怀里摸上一块扔过来。
“我道歉还不行、我——”又有一块石头命中目标，砸在我后脑勺上。
就这样，我被渊离追赶着，我们来到了下一座城。越靠近国境线，城墙的坚实程度感觉就越好啊。我靠在城门旁，掌心擦过城墙，感受着岁月的痕迹。
“零，你在干嘛。”渊离举起最后的三块小石头，歪着头说。
我整个后背贴在墙上，一点一点向城内挪动着。思考再三，咽下一口口水后，我说：“我在感受这座雄伟壮丽的高墙，当我贴在这里时，它那——”
还没说完，三块石头糊在了我的脸上。
“解气了。”渊离拍掉手上的泥土，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。他走到我身边，甩手在我身上拍掉最后的泥土。“接下来你要准备怎么做？一起走吧。”
“哦。”
抹掉脸上那混有雪水的淤泥，我们走入城内，就近找了一处吃饭的地方坐下。
这家店的店面并不大，桌椅却很有讲究，在这个国家的小餐厅之流，没有哪家能像这家一样桌椅带花纹的。
“你这家伙，究竟每天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呢？”
被渊离的声音吸引，我转过视线看向桌子对面。渊离双手托起脸颊，皱起眉头盯着我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哎。”他叹了一口气。继续说：“越和你相处，越感觉无法理解你。有时候觉得你很会讨别人喜欢，有时候又觉得你非常让人讨厌。”
渊离说完，意犹未尽一样想要再说些什么，但是刚一开口，他却又叹了一口气，转而低下头看向桌边的花纹。
“所以村里面的人才会把我叫做疯子啊，渴望与人接触，却又会在无意中伤害到别人。”
无视着周围嘈杂的喧闹声，我们两人间被一种诡异的沉默感填充起来。一位服务人员慢步走过，在我们身边放下一份菜单。点头向我们二人示意后，服务人员便踏着轻步，去收取另一张桌子的菜单。
“渊离你先点菜，我出去一下，一会就回来。”
“好，记得快点。”
为那令人尴尬的沉默画上句号，我拍掉身上已经干掉的淤泥后，走入了一旁的小道中。
小道内并没有太多杂乱的东西，或许是因为有人整天清扫的关系，看起来干净整洁，也正是因为这点，我才能够在经过时一眼看到那硕大的书店牌子。
稍微走几步，我靠在书店门前，敲了两下门框，没过一会，店里就走出了一个胖乎乎的家伙。
“吓死我了，谁啊，这种时候突然跑进来？”虽然语气不是那么好。
“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书啊，就是那种。”
我右手比环，左手伸出两根手指来回穿插闭环后，那个家伙恍然大悟，趴到前台底下丢上来一本书。
“直接拿走吧，反正在这个城里面，现在也没什么人用得上了。”说完，那个家伙就准备走人。
我立刻跑出两步，抓住他的肩膀，说：“别急啊，我还没说完呢。”
“有话快点说，我现在很忙。”他的表情开始显得烦躁，似乎是在赶时间。
我拿起他丢上来的书，在书的首页上比划起来。“你这里有没有笔和纸？我有急用。”
“真的够烦。”他顺手从身边的柜子上抽出厚厚一叠纸来，又摸了几根笔出来后，一把甩开我的手。“这下满意了吧，我现在很忙。”
“别急啊，接着！”
“哈啊？”
将纸和笔，黄书全部丢进袋子里面后，我拿出一些钱丢给那个家伙，转身离开书店。
看他那么着急，也不好意思再让他慢慢找伪娘本，用本普通的暂时对付一下吧。这样想着，我走在小道内，一脸奸笑的翻开了小黄书。
绿帽！三名玩家！打手枪！意识流黄文！突然思考社会！还突然成了家庭肥皂剧！？甚至思考起人生来了！？到底谁是好人，谁是坏人啊，越看越懵了我！
“对着这种破东西能（哔——屏蔽音~）才有鬼了吧！”被欺骗的怒火差点冲昏我的脑袋，想了想后，我把书收了回去。
好歹是免费的，还不是狗头人，也不好意思诅咒店家。
回到餐馆时，渊离已经点好了饭菜，率先吃了起来。
“你出去做什么了？”渊离举着被叉起来的一块肉说。
我直接拿出小黄书丢在桌子上，然后回到我的位置上。
“这什么啊，我看看。”放下叉子后，渊离切下来小小一块，缓缓放入口中，咀嚼时不忘顺手翻动小黄书。
“这是什么啊，伤风败俗……哇啊，不要脸……国家怎么会允许这种色情书籍流通！等等，好像有点不对劲了，仙境？驾雾？环？思……眠？诶诶诶诶诶——！等等等！这到底发生了什么！好乱！突然信息量暴增啊！”
看着渊离从一开始的好奇，慢慢变得害羞，然后开始抓狂的样子，我差点笑出声。不过我背过头忍住了。等我回过头，渊离已经两眼翻白，仰头望向天花板了。
别说，这顿饭味道还真不错！
吃了一顿非常满意的饭后，我摸了摸肚子，提着袋子去结账。“结账，那个桌子，多钱。”
服务人员带着标准的营业式笑容，递上来一张纸条。
我二话不说，拉起纸条看了一眼。
看了一眼……高额的数字差点让我以为自己进了诈骗集团，擦了好几遍眼睛发现数字也并未变化。
我悄悄靠在服务人员身边说：“你们这里刷一个盘子能拿多钱。”
服务人员神色丝毫未动，对我伸出了一根指头。
计算了一下袋子里面我的积蓄后，嗯……也就再刷一万来个盘子吧。
我缩起肩膀，笑嘻嘻的说：“我能在你们这里刷一万个盘子抵债吗？”
然后，我和渊离被抓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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